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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8分居
若曦按捺不住兴奋,像个乡下小姑娘第一次进城一般张望着省城的人流、车流和高楼大厦。
我“来了。”她心里默念着,眼前堆砌的钢筋水泥也仿佛带着温情。
“莫非曾在这座城市待过,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儿。”若曦不经意地想,看着窗外发呆。
省中医研究院坐落于钟灵毓秀的麓山脚下,是集科研、医疗、教学、开发、生产于一体的综合性医药研究机构。下午一上班,若曦就来到研究院。她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仰起脸看着古色古香的牌匾,像迈进了神圣的殿堂一般跨入了院门。
挂号大厅里人头攒动,各诊疗室门前病人门庭若市。若曦心里升起一股医生的责任感,面容不由得严肃起来。
她穿过人群,拿着方毅给的推荐信四处询问,终于在研究院门诊大楼找到了黎大夫的诊室。墙壁上张贴着黎大夫的简介,若曦仔细一看,得知未来的师傅黎大夫是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心里又激动,又忐忑。
她朝办公室张望。黎大夫正在一丝不苟地给病人号脉,仔细聆听着病人的倾诉。若曦的心砰砰直跳,肃然起敬。桌上白色粗布小脉诊,在她看起来显得格外神圣。她即将在这里开始梦寐以求的求学生涯啊!她热泪盈眶,对方主任无私的提携充满了由衷的感激。
她不好意思插队打扰黎大夫的工作,像个小学生一般端坐在候诊席上,看着电子显示屏上患者名字的变化,耐心地等到下班铃响才攥着方主任的介绍信进入诊室……
若曦每天早出晚归。多年的护士经历,她习惯性地将诊室整理得井井有条。
黎大夫是一位热心的好大夫,对病人友善而有责任心。临床经验丰富的他,得空就详尽地分析病例,将药理娓娓道来,还开了一系列书目让若曦业余时间自学,以补充基础。
若曦如饥似渴吸收着知识。学生时代,多是为着学业的压力而刻苦。人到中年,她深知机会难得,又由于热爱,便拿出了拼命三郎的狠劲。
性情原本娴静的她,在为人谦和的专家身边耳濡目染,渐渐悟出中医之道,变得更沉稳平和了。她的日子两点一线——白天跟随老师左右,下班去医院食堂吃过简便的饭菜,回到简陋的出租屋整理笔记,研读病例,啃读厚厚的专业书籍。
一天下班,吴德厚来到父母家蹭饭吃。吴欣不在家,她因病情恶化,早些日子被送到医院请专人护理了。杨绣花见儿子回来,喜气洋洋地在厨房里忙着给他做好吃的。
吴德厚窝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电视。不一会儿,从外面办事不顺的吴梁冷着脸进门,看到饭菜还没端上桌,埋怨道:“这么晚了,饭菜还没搞好!吴欣也不用照顾了,你都忙什么了?”
“你一天到晚在外面晃,连招待你吃饭的地方都没混到一个吗?”杨绣花见家里也没有外人,不客气地对丈夫说。
吴梁没有理睬她,看到瘫坐在沙发上的吴德厚翘着二郎腿在看电视,没好气地问:“阮若曦娘俩呢?”
“她去省城学习两年。”吴德厚懒洋洋地回答。
吴梁见儿媳不在,大声数落道:“这下可好了,你没有老婆管,可以在麻将馆泡着不用着家了。难怪我听别人说你有一晚在麻将馆输了一两千!你真有种!”
吴德厚不吱声,气呼呼地将电视关掉坐到桌旁。
“结婚买房的事,我们都给你花钱操办了。这么多年了,你都攒多少钱了!你舅舅在劳人部帮着你,也不见你在单位混个一官半职。你打算怎么办?”吴梁继续训斥。
吴德厚灰头土脸的,他痛恨父亲对他的苛严,现在自己已是成年人了,凭什么还得听他一再指责?他恼羞成怒道:“您当年也就一门卫工人,我好歹还混到了财务部呢!您的钱,虽说给我买了房子,还有不少钱都给您那个大儿子了吧?”
“孽障!”吴梁顺手将碗朝儿子砸过去,气急败坏地对杨绣花说:“你瞧瞧,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儿子!听听他怎么跟老子说话的?要不是因为女儿瘫痪等着用钱,儿子不争气,我至于到老还这么操心吗?”
杨绣花看看一地碎片,在一旁使眼色,示意儿子闭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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