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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车终于在大声喘息中于12月26日上午十点半停在了斜阳车站。眼前的一切陌生而熟悉，宽广的站台，光鲜的人群，五光十色的广告牌，人群里嘈杂的老陕话透着久违的亲切。“故乡，你能容得下我这个打了败仗的儿子么？”大志的眼睛湿润了。
大志穿好军大衣提着行李箱走下了列车。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，一股家乡特有的泥土气味扑面而来，这个味道让大志有些迷醉。他闭着眼睛站了好一会儿。他多少有了归属的感觉。
在部队时每天鼻子里充塞的是年轻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殊的汗味，在列车上则是南来北往的杂陈五味，而故乡土地散发出来的则是曾哺育自己长大的泥土气息。大志有些满足了。家乡的气味给了失败的游子依靠和温暖。
这个冬天特别的冷，前天下的雪还在路的两边冻着，雪的表层沾染上了黄土地上的浮尘，脏兮兮地黑暗着，整个城市散发着陈旧年老的气息。因为地上积雪的外壳已经冻住，人踩踏在上面就发出扑咕扑咕的声音。
看着这一块块白雪，黑乎乎地肮脏，大志莫名地生出一股久违的亲切。在银湾呆久了，几乎快要忘记这黄土地上的雪。虽然这城市的雪已经被现代工业污染，却毕竟是在故土上踩踏。大志就又踩踏了两下，那思绪，就悠悠地走了，远远地看见自己在牛家村的土地上行走。
回来了，故乡！回来了，牛家村！往前走着，大志竟萌生了跑回家的冲动，似乎自己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，有了急于见到父亲母亲的冲动。
走了几步，大志就感到鼻子有些发痒。他知道，这是家乡的气息在欢迎远方归来的游子呐，紧接着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出了大厅，大志就用普通话向问讯处的女服务员打听行李什么时候能够卸下来，说我的行李可是随车发的。
“你是从哪里来的？”服务员头也不抬，用一口浓浓的本地话就让大志感到心里面有股暖流在淌着。
“银湾。”大志不由地用家乡话回答。
“银湾我去过的，好城市，比斜阳好多了！我以前跟车的时候常去。”服务员抬起头看了一下大志。
“斜阳也不错，古都嘛。”大志笑了笑。
“切！什么古都不古都，现在人都喜欢银湾那样的现代城市。古都有什么好？兵马俑里能K歌还是乾陵里能吃海鲜？”服务员翻了一下白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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