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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终于停在跑道尽头,黛娜晕乎乎地走下机舱,站在耶路撒冷的夜幕中。除去部分跑道的指示灯和运输机的灯亮着以外,耶路撒冷的夜有一种令人平静的黑暗,似乎上帝给这个美丽的地方增添了别的地区都不曾有过的安宁。黛娜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,来自地中海的空气跟纽约的还是不太一样。
“黛娜小姐,这位是彼得·罗波安先生。他是摩萨德高级分析师,同时也是宗教学家和历史学家。彼得先生,这位是黛娜·安吉莉娜小姐,著名病毒学家,也是世界卫生组织的高级研究员与分析师。”
困倦不堪的黛娜不知道身边何时多出了一个人。两人对视片刻,眼神中都没有过多的情绪流露。在黛娜看来,这个来自耶路撒冷的情报人员给人一种安全感,并不仅仅指他的体形,也包括他令人难忘的微笑。“彼得先生,您好。”黛娜笑了笑,握住他的手。
“虽不想打断两位寒暄,但我们现在必须得出发了,时间非常紧急。”一直坐在黛娜身旁的警卫面带歉意地笑了笑,“请两位上车后再详谈。”
“黛娜小姐,冒昧问一下,你会说希伯来语或阿拉伯语吗?”
“希伯来语倒是会说一些,但在这里说英语也可以吧?其实你不需要担心我的语言问题,我曾经在世界卫生组织驻耶路撒冷分部工作了一年,语言可能有点生疏,但交流绝对没有问题。”此时雪佛兰组成的车队开始缓缓移动,离开了由以色列国防军把守的阿塔洛特军用机场。
几分钟后,一个难以置信的男声响起:“天啊,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?”彼得的声调几乎高了一个八度。
“他们?他们是谁?我来到这里之前,没有人跟我谈及这次任务!除了知道这是一次生物安全级别为4的任务以外,其余的我一无所知!”黛娜疑惑地说道。
“生物安全级别?难道我接错人了吗?摩萨德派我过来是要寻找机密物品隐藏的地方!——他们是CIA行动小组吗?”彼得突然改用希伯来语。
“我不知道!只有一个人给我展示过证件,但我没有看清楚!”黛娜当然明白为何他们要用希伯来语交谈,现在只能祈祷前面的两名士兵听不懂希伯来语了。
在对方身份不明的情况下,两人感觉车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,空气像是被压缩了。彼得担心摩萨德交给他的任务可能会被彻底破坏,那样整个摩萨德将会极其被动,而黛娜则担心前座的士兵会不会突然将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对准她,瞬间了结她的性命。作为摩萨德高级分析师同时也是外勤特工的彼得,很快察觉到空气凝滞有除心理因素之外的其他原因——后车窗从半开状态变成了全封闭状态,由于没开空调,车里逐渐闷热起来。
接下来发生的事两名专家都没有预料到:车窗其实是调光玻璃,正渐渐暗下来,最后变成了黑色。彼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他的左手悄悄摸向别在大腿上的皮套,里面的格洛克18让他有了一丝安全感。他突然闪电般地拔出枪,将枪口对准前座左侧的士兵。“开枪!”平静无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,是前座右侧的士兵发出的,而且是希伯来语。令两名专家惊讶的是,开车的士兵丝毫不担心被枪口指着的同伴,车笔直行驶。
彼得从中央后视镜中看到被自己用枪指着的士兵正拔出手枪,于是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,却传来了空膛的声音。就在这时,那士兵猛地回身,用枪托砸上彼得的手腕,接着以闪电般的速度开枪,击中了彼得的领带,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彼得跌回到座椅上,但并未出现血液喷涌的场面——高纤维纺织防弹衣阻挡了大部分的子弹威力,除了冲击力之外,只不过将彼得的领带打成了两段。
“美国产的高纤维纺织防弹衣,能够抵御90%以上普通子弹的威力,特制子弹只能发挥不超过25%的威力。”士兵边说边坐回自己的座位,显然他早就知道子弹不会给彼得带来什么创伤,“你的格洛克18手枪早在机场就已经被我秘密卸下了弹夹中所有的子弹,又悄悄放回了皮套,看来你对此一无所知。”
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彼得喘着粗气低声问道,显然,刚刚的冲击力对彼得还是造成了伤害。“CIA安全部,这是一个比CIA还要秘密的国家安全机构中的安全机构。我们都来自CIA安全部的行动小组。”士兵解释道。“这次任务究竟是什么?”彼得扯下已经断成两截的蓝色领带,用力咳了几声。“这是机密,但如果我是你们两位,就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联系起来,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。”士兵轻蔑地笑道。
“我们现在要去哪里?”黛娜问道,感觉自己像是在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孩。
“终于有人想到这个问题了。”司机猛地停车,感叹道,贝京高速公路的入口近在眼前,“这取决于你们,我们没有决定权。”他回过头,认真打量两人。
“我们?我们怎么决定去哪里?”彼得带着怒气说道。
“你们的任务我们无权干涉,但我觉得你们两位至少要先沟通一下吧?”冷漠的声音回荡在车里。黛娜不知所措地看着彼得,后者一脸的不可置信。
“开到紧急停车带,打开双闪,让我和彼得单独待一会儿,你们出去,关上车门。”黛娜迅速反应过来,以命令的口气说道。司机看向同伴,显然,那人是行动小组的组长。后者犹豫片刻,点点头,于是司机启动无线耳麦,说道:“A1往前走,A3跟在我后面,在前方百米处紧急停车带停下,进入警戒状态。”车队上了高速,在入口处的停车带停下来。
“把握好这段时间,彼得先生,一旦我们停下来超过十分钟,可能就会有危险。”组长和司机下了车,并关上车门,车里顿时安静下来。
“你知道什么?”彼得先开口,毕竟时间紧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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