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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迷糊糊地想着一些事情，尹灯快要睡着了。商歌在床榻边守着他。事情已经平息一月有余，不知是不是那几日累得过了头，尹灯现在每日都会至少吐血一次，且总是昏睡，身子愈发虚弱，商歌也不敢让他喝药，于是就只能这样拖着，毫无办法。
窗外雨声淅淅沥沥，雨势似乎越来越小，商歌将目光投向尹灯，凝视着他苍白却不失美好的面颊，抿了抿唇，面上有些说不出的情绪，杂糅着些微悲戚，更多的是担忧。
方才起来坐了一会的尹灯这会又要睡着了，商歌叹了口气，探手感受了一下茶壶温度，尽量小声地出了卧房，温着有些凉的茶。
商歌端着茶壶回去的时候，见尹灯呼吸平稳，知晓他定是又睡着了。不由叹了口气，替他掖了掖被角，便又坐在一旁看书，心思却不全在书上，时不时抬眸看一眼尹灯，确认他无事才又低头。
尹灯的面色很是苍白，像大病的病容。在这一月之中，徐枫也请了不下三位大夫为他诊治，可是每一位都诊不出什么病来。商歌每次只在一旁看着，在他们开好药以后将方子锁进抽屉中。
“咳咳……”尹灯翻了个身，不知怎么了，小声咳嗽了几下。商歌下意识丢下书卷，走到床榻边，俯视着刚刚翻了身的尹灯，见他没有什么事后，才不甚放心地坐了回去。
眼见着尹灯一天一天地虚弱，却毫无办法，商歌心里如火烧般焦急，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。药对他毫无作用，反而只会让他的身体更加虚弱……商歌放下书卷，觉得也有些倦，伸手揉了揉眉心，替自己倒了杯茶，仍守在尹灯床榻边。
“娘子……扶我出去走走吧。”约莫半个时辰之后，尹灯总算是醒了，他面上仍有些困意，还是执意坐起了身，声音很轻，落在商歌耳中，却让她有些惊喜地抬眸。
“好。”商歌拿来一套衣衫，递给一身白色中衣的尹灯，“出去醒一醒神也好，整日昏睡也没什么力气了。”
尹灯抿唇笑了笑，却在迈出第一步时险些摔倒了去。商歌眼疾手快地扶住他，两人慢慢出了房子。
屋外刚是雨过天晴，还有些微凉，风也全无热意。尹灯扯了扯除了一层衫之外又披了一层的薄袄，还是觉得有些凉意。商歌陪他在街巷中走，时有屋檐之上残余的水珠叩地清响。石板路被雨水浸润得颜色深了些，偏僻的巷子中，很是安静。
这里住着的人，很是安闲。
“夫君，小心些，那里有个坑。”商歌轻声提醒道，尹灯便依言随着她绕了几步，避开了那个小坑。
许是方才的一场雨，街上的行人很少，应该都回房避雨去了，还没有出来。还有人以为雨尚未停，撑着一把油纸伞，在街上匆匆地行走着，似乎正在赶回自己的房屋。
“夫君，凉吗？”空气很湿润，商歌在这湿润得有些沉重得空气中开了口，小声问道。
“不凉。”尹灯扯了扯薄袄，回道。
商歌不信似的抬头望了一眼尹灯，见他面色反而好了些，便将劝他回去的话咽了下去。既然他喜欢，再走一走也无妨。
这街上，这菀州城中，都不会再有能认出尹灯身份的人了。
商歌低头，觉得这样很好。
尹灯低声咳嗽了几声，尽力压抑着，倒是没有了腥甜的味道在唇舌之间翻涌。他将帕子握在手中，听脚步声清脆，渐渐安了心，不再想他的病，竟也慢慢感觉好了些。
“夫君，我们去歇一歇吧。”商歌担忧地望了尹灯一眼，不问他有什么事，在一家茶楼前停下了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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