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湘从座位上站起身来，走到林裕的面前把小纸条拿了起来。
纸条上的字迹非常小。让沈湘想起了前世考试作弊的大学同学。只有半个手机屏幕大小的纸张硬是密密麻麻写了好几百字。
能想着背刺严卓，至少说明林裕没有彻底和沈家撕破脸的打算。这样一个人如果接着用他，风险会很高，要随时提防他的反水和背叛。
但如果能将他掌控让他翻不起浪花，那沈湘就有了一只可以伸向灰色地带的手。
小纸条上写了很多内容，不过沈湘看得有些心不在焉，心里不停地在权衡林裕这个到底用还是不用。
“别跪着了，我们沈家的人没有功名，当不起你这么大的礼。”
林裕站起身，擦了擦额头，又整理了一番仪容。
考虑了许久之后，沈湘突然开口问道：
“金城那边的情况你熟悉吗？”
凉州布政使司虽然坐落在宣宁府，但这座城市更多是承担行政和军事方面的作用，是为了配合庄懿王府抵御关外鲜卑人的存在。
而金城，才是整个凉州的经济中心。丝绸的交易大多在这里进行。正如金城的“金”字一样，这里富裕，繁华，充斥着纸醉金迷。
“了如指掌。”
林裕给了沈湘一个很简短却极度自信的回答，看得出来他现在很急于表现自己。
“你独自前往金城，多久能找到潜在可以代替严卓和他党羽的人？”
“三天。”
“多久能查清这些人的底细？”
“十天。”
沈湘在心里酝酿了一个对付严卓的计划。可林裕的动作太快了。十天时间，其他的准备根本无法全部到位。
“如此仓促，能保证无人发现吗？“
林裕摇了摇头。“难。”
速度足够快的代价就是动作会比较大。虽然当场能让大家措手不及，但这样的事情瞒不了多久。谁也无法保证消息会多快传到宣宁府。
在真正对这些人动手之前，最好还是能稳住他们。
“若是要你保证无人发现，需要多久？”
“二十天。”
沈湘点了点头，这样的话即能让严卓降低防备，又能让整个计划的时间环环相扣。
“那我就给你二十天的时间。这段时间我会对外宣称你已经被逐出了商号。能不能名正言顺地回来，就要看你能不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。”
林裕很快就离开了客厅。
出门时刚好迎面撞上了在外面等候的张稷。
两人的眼神短暂地交锋之后，林裕很凄然又悲壮地看了看天空。
“终于是我先走了，让你如愿了吧。”
张稷的脸色只微微动了一下，没有露出任何欣喜的样子。林裕走了固然是能让他舒一口气，可难道说东家要放过其他人吗？
严卓都做了那样的事了，还可以被放过？还是说东家有不得不放过他的原因呢？
“林贤弟保重。“张稷冷冷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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