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下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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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后青冥回来了。说是陈老爷还活着。已经到了东都的本家。梦瑶也送到了东都陈家。父女团聚。青冥还带回一封信。阿晴看了，是梦瑶写的。还是些嘱咐她的话。还付了一个地址。让阿晴有机会一定去东都找她。阿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。梦瑶有了依靠她也觉得高兴。几天后玉清子李元礼来了千云山。整个人兴奋地不得了。这家伙是仙界出了名的八卦之王。再隐秘的小道消息也能让他挖出来。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消息，找李元礼绝对没错。不过他这个无聊的嗜好真的让人又爱又恨。爱的是，别人的事李元礼都知道。恨的是，自己的事李元礼也知道。更郁闷的是李元礼背后有座青云山，他自己又是个厉害的角色，打又打不过。众仙也只能忍受他的存在。不过幸好这李元礼也是个有分寸的。什么该说，什么不该说，他心里很有数。要不然哪儿能活到今日。早就被仙界联手灭掉了。阿晴无聊又跑到顾六郎的书房看书。侍女带着李元礼进来的时候，顾六郎依旧在一堆书纸里奋笔疾书。也照旧是一副随意的打扮，不同的是今天穿了一件孔雀蓝绘金色折枝牡丹的花裤子。李元礼一屁股坐在顾六郎的书案上：“死鬼。还有心情写你这些破书。出事了！”

顾六郎推了推他：“去，找个地方好好坐着再说。”

李元礼哼了一声又一屁股坐在阿晴旁边，一伸手就想要搭阿晴的肩膀。顾六郎一个眼神扫过去：“手！”

李元礼撇着嘴道：“无趣！”

顾六郎一边吩咐了侍女上茶一边也坐过来：“看你这样子，是要天下大乱了？”

李元礼喝了口茶道：“可不是吗。天下大乱啊！紫薇帝君身边的哪个秉笔，是我以前的同修。昨天我从他哪里打听到帝君要重启巡检。也就这几天吧。”

阿晴听得一头雾水问道：“什么天下大乱？巡检什么？”

李元礼冲顾六郎一昂头：“死鬼。快跟你娘子详解一下。”

顾六郎便道：“你上山的时候不是已经开始闹叛军流民了吗？每个大一统时代之后都是天下大乱群雄并起。现在下面已经彻底乱了。不是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吗。这种时候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。”

李元礼接话道：“嗯。人间的秩序一旦崩塌。那天下的百姓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。任人收取。那些个练魔功的，修鬼道的。吃人化形的。吸精血的。乱七八糟的货色都要冒出来想捞上一笔。地府那帮子，到了这乱世收亡魂都忙不过来。仙门世家又忙于修炼，不理俗事。就只能我们仙界派些人去巡检，主要也是针对妖魔鬼怪的。”

阿晴点点头：“明白了。就是去抓妖怪了？”

顾六郎点头：“差不多吧。人间的事我们不管，但是也不能坐视那些个邪魔外道趁机做大。危害四方。”

李元礼接着问道：“死鬼。这次你准备让谁去？”

顾六郎一笑：“我准备自己去。”

李元礼不解：“你堂堂千云山主位，自己去？没开玩笑吧！好端端的下去吃那个苦！”

顾六郎道：“青冥也长大了。跟了我这么多年。也是时候让他管管这山上的事了。”

李元礼了然一笑：“哎呦！还是你有算计。别人都道你马屁拍的好。可没点真本事拍马屁能有什么用！青冥要是做了千云山的山主，你的大富贵也就有了吧？”

顾六郎笑：“寿山老人按赌约给了我无相天书的残卷。剩下的无相天书你知道在哪里吧？”

李元礼翻了个白眼：“这仙界有我不知道的事？所以说你的大富贵就要到了。”

阿晴听的一头雾水：“什么富贵？什么天书？你们到底再说什么？”

李元礼一勾嘴角：“你啊。可得小心，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。”

顾六郎却很认真的岔开话题：“我这边巡检的人都是我自己定。你们青云山那边怎么安排？上清道人还在闭关吧？”

一说到此李元礼就兴奋起来：“我可是我师傅的首徒，师傅闭关当然我说了算。我也准备去巡检。在山上憋了上百年了。再不下去走走就真生无可恋了。到时候咱们一起啊！”

顾六郎赶忙摇头，拒绝道：“别！你还是让我一路上清净清净吧。”

李元礼冷哼道：“你个死鬼。真不知好歹！”

说完他又看着顾六郎嘿嘿一笑。从怀里掏出一封信。得意洋洋的递给阿晴道：“我师弟给你的。拿好了。千万不要被人窥见了内容。”

阿晴一愣：“桓琪给我的？”

李元礼一脸八卦像：“呦！连名字都告诉你了。”

阿晴一头黑线：“用得着这么夸张的表情吗？”

顾六郎不削一顾：“他一向如此！讨人嫌。”

李元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身：“死鬼。有你求我的时候。走了！走了！”

顾六郎问：“去哪？”

李元礼嘴角一挑：“我又不止你一个朋友。还得告诉别人呢。”

顾六郎一脸鄙视道：“作死！”

李元礼一挑眉，一脸了然：“不作死。这消息好多人已经知道了。都不是秘密了，怕什么。”

李元礼走了之后顾六郎就一直盯着阿晴手里的信：“你不看吗？”

阿晴不想在这里看，她怕泄露桓琪跟自己的秘密。可是顾六郎一直盯着她又让她心虚得很：“我回去看。”

顾六郎也不勉强：“也好。那就回去看。”

说完就又回到书案前继续写自己的东西去了。阿晴回到自己住处。读了桓琪给她的信。让她闲来无事可以练习一下凝聚精神力。还写了一些简单的方法。信写的平常，并没有什么值得让阿晴担心的地方。想来桓琪也是知道瞒不过顾六郎，与其暗中来往，不如光明正大更让人放心。所以才让李元礼来传信。阿晴也真的是闲。干脆就练起来。连着五天都没有出门。不过她丝毫没有感到任何来自精神力的波动。只好晚上出去溜达一下散散心。她是真的很喜欢千云山的夜晚。尤其是满月的时候。月光明亮。万物都被披上一层银白。趟着薄薄的雾气有一种冯虚御风，遗世独立，羽化而登仙的愉悦感。阿晴会不自觉得转几个圈。只是她不知道顾六郎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。当阿晴回到住处，顾六郎竟然在她屋子里。他站在桌边看着阿晴微笑。阿晴疑惑：“怎么这么晚找我？有事吗？”

顾六郎没说话。阿晴看到桌子上的黑色符纸的时候她明白了。他已经拿到了残卷。所以他们的婚姻也该作废了。阿晴点点头道：“嗯。明白了。”

顾六郎问她：“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？”

阿晴想了想：“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。到是很想念梦瑶。如果能去看看她也挺好的。”